啪!
洛溪给了不作为的自己一耳光。
而回过神的洛溪立即开始用自己的急救知识,尽可能地帮助方云止血,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。
紧接着,洛溪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方云的名字,希望以此让他保持意识。
可还没喊几声,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发狂的洛溪。
洛溪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,虽然她并不祈祷救护车来这么快,但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丝救方云的机会。
门打开了,两个身着白大褂的护士抬着担架快速问道:“是这里呼叫的救护车吗?我们刚好路过这里,就被派遣过来了。”
洛溪使劲点头,张开嘴却说不出话。
“伤者在哪?”
洛溪带护士前往了卧室,两个护士迅速对方云的情况进行了确认,发现他被刺中了心脏部位,并且因为失血而失去了意识,但奇怪的是,他居然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。
不过来不及仔细确认了,两个护士小心地将方云抬到了担架上,然后火速搬下了楼,又搬上了救护车。
洛溪也着急地跟了上去。
救护车中。
方云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,而洛溪只是呆呆看着护士们给方云带上呼吸机,给他做一切抢救措施,挽救他的生命。
洛溪仍是忘了哭,只是在想:
为什么?
我又做错了什么吗?
我就这么不讨喜吗?
不愧是小云。
光靠这副皮囊果然是无法得到他的心。
洛溪双目无神,手脚冰凉。
她想俯下身去吻方云,但她和方云的唇之间却隔着一个呼吸面罩,还有护士的阻拦。
洛溪没能吻到方云,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,身体无力地靠在救护车车厢上,任由摇摆的车厢撞击她的头。
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好像并不是很痛。
是这样的吧?
洛溪看到车窗外,一对对小情侣牵着手走在街上,有的穿着情侣服,有的共同围着一块围巾,有的一起堆雪人,一起吃一根热狗……
洛溪笑了,突然笑了。
他们真可怜啊。
居然两个人一起吃一根热狗。
洛溪甚至笑出了声,夜莺似的娇笑让急于抢救方云的护士也不由得回过头,奇怪地看了洛溪一眼。
洛溪却只是“咯咯咯”的笑,没心没肺的笑。
洛溪依旧没有眼泪流出。
他们真可怜啊!
他们真可怜!
哈哈哈!
……
洛溪就这样脸上带着微笑,看着方云躺在担架上被推进急救室,而直到急救室的“抢救中”红灯亮起,洛溪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消失。
他们真可怜!
居然两个人一起吃一根热狗。
两个人围一条围巾。
真可怜!
我可以同时吃五根热狗!
我可以还可以同时吃十根!五十根!一百根!一千,一万,一亿根!
我……
我……
我不喜欢吃热狗啊……
直到现在,洛溪的眼泪才“唰”地流下,如断线的风筝线。
我也想和方云一起吃一根热狗。
我也想和方云一起围一条围巾。
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,洛溪已经经历三次了。
为什么,为什么呢?
明明方云把刀插在他自己的身上,痛的怎么会是我呢……
洛溪伸出双臂抱住自己娇弱的身躯,在大年初一的早晨,流着泪,独自蜷缩在幽暗的急救室门口,而急救室里躺着的是她的唯一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急救室的“抢救中”的红灯熄灭,主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。
洛溪只是抱着膝盖蹲在那里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,甚至连头也没回。
仿佛已经听到了方云的死亡宣告。
啊啊……
天花板为什么是白色的啊……
她也知道抢救只是徒劳的,被插中心脏,任谁都活不了。
“勉强救回了一条命。”主刀医生差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孩,然后向她宣布了这个好消息。
洛溪猛地抬头,眼底的高光重燃。
主刀大夫看着女孩的反应,猜到她自己都已经认为男孩必死无疑了。
主刀大夫继续解释道:
“病人的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,常人的心脏位于胸腔左边,而病人的心脏却是先天位于右边。”
洛溪挣扎着站了起来,虽然身体因为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和睡眠而摇晃不已,但她眼里的亢奋和惊喜却是遮也遮不住。
他没死……
他还没死!
主刀大夫看着洛溪惊喜的脸,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残酷的事实。
但他不能不说:
“病人用刀插.入了他自己的左侧胸腔,但长刀从胸腔左侧斜着插入了右侧,伤到了心脏肌肉以及一根主血管。”
“虽然呼吸机和药物能暂时维持他的生命,但他坏掉的心脏却无法修复,这意味着他必须在近两天内更换一颗心脏,不然他还是会死。而且我国心脏手术价格昂贵,并且再加上购买心脏也是一笔天价费用……”
洛溪直接掏出了方云交给她打理的银行卡,塞进了医生手里,啜泣着祈求医生:
“卡里有700万,无论价格如何……请你一定要救救他!”
医生闻言,看得眼睛都直了,嗓子也觉得有些干涩。
“啊啊……你不能把钱交给我……要去和医院方面商量,我只是负责做手术……”
洛溪只好收回了银行卡,朝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,然后迅速去找医院请他们帮忙寻找心脏。
而医院在收取了天价费用后,便立即着手开始给方云寻找一颗新的心脏,并承诺会在一天之内给出答复。
……
第二天。
洛溪从昨天起,便一直守在方云的ICU病房前,透过玻璃罩如痴如醉地看着方云的苍白的脸。
小云。
再等一等,请再等一等。
这里一点都不好,我马上接你回家。
可这个时候,一个医生却拿着厚厚的资料来找到了洛溪。
洛溪回过头,看到了医生充满歉意的眼神,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,难以张口,最后还是沙哑着声音问道:
“心脏呢?”
“抱歉,我们已经搜寻了本市所有的器官库以及隔壁几个市的器官储存库……”
“很抱歉,没有符合病人血型的心脏。”医生充满歉意地告知洛溪,然后递给她一张支票,那是医院退回的费用。
洛溪没有伸手接过那张支票。
如果接过了这张支票,那和接过了方云的死亡通知有什么区别?
下什么定论?!
我的小云还好好地躺在这里!
他还没有死!
他还能救!
“继续找。”洛溪只说了三个字。
“抱歉,就算找到,从其他地方运来起码也需要一天时间,那时候怕是已经完了……”医生将残酷的事实告知了眼前的女孩。
医生以为女孩会发狂发飙,已经做好了抵抗医闹的准备。
可女孩只是一下子跪到了地上,一言不发……
“抱歉。”
医生见女孩不哭不闹,庆幸之余,还是将支票放到了洛溪面前,然后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
洛溪叫住了医生。
“您,还有什么需求吗?”医生很好奇,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救ICU里的那个少年。
“给我验血。”
洛溪要求道。
“不,这是不可能的。您并非他的直系亲属,只是他的女朋友而已,血型适配的几率太低了。况且让活人捐赠心脏,这种事情不光法律不允许,而且就算是直系亲属也没人会同意的……”闻言,医生立刻明白了女孩的天真痴情的想法,劝导道。
“给我验血。”洛溪只是说。
“这是不可能的,几率太小了……”医生还想继续劝女孩,可洛溪固执得很。
“给我验血!”
没办法,医生只好带女孩去验血,准备用测验结果阻止洛溪不切实际的臆想。
……
半个小时后,验血报告出来了。
“如何?”洛溪急切问道。
医生看着眼前的女孩,又看了眼验血报告,艰难地说道:
“无遗传病史……无传染性疾病……和病人……血型……”
“血型……适配。”
“符合移植条件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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